如此做虽有大患,但也有莫大好处,正所谓福之祸所依,祸之福所伏。一旦脱胎八脉,仙骨九重尽数修炼完成,劫难自临,届时若有妙法代劫,脱去一身因果,瞬间便可成就人仙果位!
李辟尘理清前因后果,顿时手足冰凉。
这些弟子是以此方法来进行修行,虽然业力深重,但若是一朝脱去,则立地成仙!
屋外传来动静,很快便静谧下来,李辟尘闭目,不再理会外面诸事,缓缓调息,体内天脉轰鸣,气血翻涌,渐渐壮大肉身。
一夜无话,直至第二日清晨,茅屋门传来敲击声,李辟尘起身,正见到穆寻雁站在门户之前。
“走,三日杀劫已过,今日再回剑囚谷。”
穆寻雁眼帘微垂,轻声道:“死了五个。”
李辟尘面色微沉,昨日惨嚎声一直响至丑时,那血腥气尽数被浊漳河吞噬,当初来此地时觉得此河不过是聚集浊气较多而已,如今看来,其中还不知有多少死人骸骨血水,难怪之前说此河不可饮用,若是喝了,怕是瞬间就会被那些死去业力缠上,劫难加身,修为不得寸进,甚至有性命之忧。
“如何才能离开这里?!”
李辟尘出声,穆寻雁停下脚步,回头望了他一眼,沉默良久。
“铸出精钢级兵刃,则可入镇岳宫中。若是只想离开那我也不知道有何方法。”
穆寻雁摇头:“人死如灯灭,你我也不过太过惊惶,无非一死而已,死后魂魄径自转入幽冥海投胎往生,一点真灵隐没,重活一世,或有真灵重归之日”
李辟尘打断她的话,一字一顿:“我不想死,若是投胎,那我便不是我了。”看见穆寻雁的淡漠神情,李辟尘顿了顿:“我也不想你死。”
“魂魄可转世而去,而‘我’只有一个,‘你’也只有一个。”
“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,若是死了重活,我还是我吗?你还是你吗?”
“我有我的目标,所以我不能死。我相信你也有你的目标,所以,请你也不要死。”
穆寻雁神情微怔,喃喃自语几句,表情有了一丝变化。
炉鼎轰鸣,剑囚谷内大雾蒙蒙,与前几日一般,依旧见不到丝毫日光。
仙道阵法隔绝了一切,冥冥之中有杀机缭绕在谷内,伺机而动。
滚烫的热浪席卷,不时间有成兵杀气出现,一柄又一柄兵器被铸好,投入洗剑池中,大部分都是下品削铁,极少数是中品削铁。
而上品削铁,依旧只有徐丘貉一人铸出。
李辟尘捶打铁胚,那滚烫的铁水被浇灌上,丝丝火星迸射,温度极高,若是凡人沾上,立是皮开肉绽,血流不止。
前几日李辟尘没少吃这些火星的苦头,如今开了四道天脉,学会以灵气护体,这才免去身体再受摧残。
眼前剑胚即成,正是关键时刻。
轰隆隆
石门被打开,戚晋元睁眼,遥遥朝石门前望去。
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弟子走进来,丰神俊朗,但眉宇之间有一丝阴寒之色。
“戚师兄,镇岳宫来师兄取兵器了。”
戚晋元起身,脚步微遁,顿时一道云雾汇聚,驾云而起。
那报信弟子也随之匆匆离去,过不多时,他二人回转剑囚谷,身后跟着一名身着淡白色道袍的弟子。
那弟子眉如剑,目如星,容颜英俊,加上一身淡白色道袍,衬托出一股出尘之意。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神色淡漠至极,似乎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。
他左手持一柄铁拂尘,背后负一柄阴阳芭蕉铁扇,此时入谷,戚晋元在他身前引路,直入洗剑池边。
“上月以来所铸之兵尽数在此,请师兄过目。”
戚晋元打了个稽首,那白衣弟子也是会以一礼,随后目光移动,转向高台之上。他一只手抓住背上阴阳铁扇,施展法力,一阵清风刮过,那百兵台上无数兵刃凌空而起,化作剑云兵云,乒乒乓乓,落入阴阳铁扇上。
报信弟子看见这等手法,不由赞叹:“不愧是千锻级法兵,一刮之下百兵来朝,这阴阳垂云扇当真了得。”
白衣弟子淡然道:“这可是人仙至宝,不可多得,自然厉害。”
戚晋元道:“李师兄得曹师伯衣钵真传,被授予此等法兵也是情理之中,看来下一次玄门论道,九宗之中师兄当有一席之位?”
白衣弟子听得这话,连连摇头,语气慨叹:“戚师弟莫要抬举我了,只凭我这修行,怕是玄门论道之时,还未证得人仙,如何敢在九玄论道之中多言?”